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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2/22 19:27:00

引言:

伊斯兰教创立之后,阿拉伯人凭借宗教力量席卷西亚文明,占领了从埃及到波斯辽阔的疆域,最后胁裹着柏柏尔人攻占了西班牙,穆斯林由此盘踞安达卢西亚。

阿卜杜勒-拉赫曼一世

阿卜杜勒-拉赫曼在西班牙并未受到普遍欢迎。一系列的叛乱爆发,其中年爆发的叛乱演变为了一场非常严重的危机。其间,一部分西班牙反叛者说服法兰克国王查理大帝(即査理曼)率军进入西班牙,以对抗阿卜杜勒-拉赫曼。査理曼迅速占领了潘普洛纳,但在刚开始围攻萨拉戈萨时却改变了主意——这对埃米尔来说非常幸运。由于某些原因,查理曼似乎确定这场博弈归根到底并不值得,于是在出现内乱的情况下,他命令部队撤退。这一年的8月15日,在他穿越比利牛斯山返回的路上,其由布列塔尼亚侯爵罗兰指挥的后卫部队,在狭窄的龙塞斯瓦列斯关口遭到了一支穆斯林-巴斯克联军的突袭,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只有罗兰作为西欧文学首批史诗中的英雄名字被存留下来。

随后的岁月阿卜杜勒-拉赫曼过得非常平静。他从未成功地强力实现西班牙在政治上的统一,但依然是个英明仁慈的统治者,还很有教养。他改造了自己的首都科尔多瓦,出资建造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一座著名的花园和麦兹基塔大清真寺,这是他最重要的贡献。麦兹基塔清真寺于年开始建造,建立在之前一座基督教大教堂的旧址上。当彻底完工时,它成为世界上最奢华的清真寺,并一直耸立到了今天。

阿卜杜勒-拉赫曼也是一位著名的诗人,他满含深情地吟诵再也无法看到的故土叙利亚。阿卜杜勒-拉赫曼对艺术的钟爱,被他的第三任继任者——其曾孙阿卜杜勒-拉赫曼二世充分继承。

阿卜杜勒-拉赫曼二世

阿卜杜勒-拉赫曼二世于年到年在位,其统治持续了几乎半个世纪。他的宫廷中诗人、音乐家和学者众多,他还扩建了其曾祖父所建的清真寺,并且还在哈恩仃)和塞维利建造了另外一些清真寺。他从东方进口大量奢侈品,以及一定数量的外国艺术家和工匠。据说他第一个将刺绣艺术介绍进这个国家,并是首个铸造出自己货币的埃米尔。在他统治时期,科尔多瓦可能是欧洲最有文化的城市。年,最高荣誉到来了:一个来自君士坦丁堡的外交使团拜见了他;他们携带着价值不菲的礼物,并且建议结盟以对付他们共同的敌人阿拔斯王朝。

但是,阿拔斯王朝相当遥远,他们已将首都从大马士革迁至巴格达,并彻底改变了这个哈里发国家的性质。这个国家已经不再是一个地中海帝国,现在它的中心位于亚洲心脏地区,与欧洲或地中海地区的事务几乎没有任何利益牵扯。在接下来的7个世纪里直到年君士坦丁堡陷落,这个帝国几乎没对西方产生什么影响,对北非和西班牙的穆斯林也基本上置之不理,让他们自力更生。北非的穆斯林们稳步发展着他们的海军力量,到了9世纪中期,他们几乎成了地中海的海上霸王,尽管拜占庭人依然有相当实力与之抗衡,并使他们无法称心地取得想要的东西。事实上,在年拜占庭皇帝巴希尔一世即位后,穆斯林只能将他们的大部分力量再一次放在防御之上。

伊斯兰教的广泛渗透

犹太人当然很少放弃其古老的传统,而实际上也几乎没有穆斯林去寻求接受基督教洗礼。但是通过阿拉伯入的长期占领,特别是在9世纪中期到11世纪初的城镇地区,数以万计的基督徒自愿投入了其征服者信仰的怀抱中。更多的人虽然保持着自己的宗教,但同时却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采用了阿拉伯语。直到今天,现代西班牙语中仍然包含数量显著的阿拉伯词汇。而且今天来到西班牙的旅行者,不可能不被这里仍然在使用且数量惊人的阿拉伯地名震惊。伊斯兰文化在这片土地上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安达卢斯保有着一个巨大的商业网络,联系着北非、近东,甚至最远延伸到了印度和波斯。通过这个网络而来的不仅有丝绸、香料(特别是胡椒粉和生姜)、大米、甘蔗、柑橘类水果、无花果、茄子和香蕉等,而且还有建筑学著作、铸陶术、书法、音乐、数学、天文学和医学等。

这些广泛的新知识并未局限在伊斯兰世界中。许多基督教徒表面上伊斯兰化,好像他们就是伊斯兰教徒一样,但他们迟早会和其文化一起抵达基督教的势力范围,抵达北部或东北部的加利西亚和阿斯图里亚斯地区。他们被人们称为摩萨拉伯人,对北部比利牛斯山脉两侧的基督徒都产生了长期影响,尤其是在数学领域。中世纪早期的基督教国家在这方面仍然无知得可悲。人们也相信正是他们将阿拉伯数字和算盘引入了更北的欧洲地区。算盘对商业生活产生的影响,足可以和今天的计算机相比。

政治上,北部基督教徒和南部穆斯林之间也并非那么界限分明。哈里发王朝于年结束,继承它的是一些被称作塔伊法的小国。它们一般由中心城市和紧邻的乡村组成,和几乎同时发展起来的意大利北部城邦不无相似之处。他们和意大利人一样倾向于彼此内斗,这就使得较为强大的基督教王国阿拉贡和卡斯蒂利亚得以在他们中间挑拨离间,或行使勒索行为——以提供军事支援为名要求大量贡品作为回报,其实就是收保护费。这里对许多士兵来说是一个福地,类似于意大利的康多提尔利(—种自由雇佣军),他们愉快地受雇于出价最高者而不管雇主有何种宗教信仰。他们当中最著名的,是11世纪一个名叫罗德里戈迪亚斯德比瓦尔的卡斯蒂利亚贵族。但众所周知的,则是他的西班牙绰号——熙德,字面意思是“老板”。不过,之后的传说使他成为西班牙无与伦比的爱国者:他将一生都投入到将异教徒驱逐出自己祖国的事业中,而且死后还在为之奋斗——其尸体直立在他的爱驹巴比埃卡上,继续领导军队战斗。根据同一经典记录,很快他的尸体便被完好地保存下来,在圣佩德罗-卡德尼亚修道院(在布尔戈斯附近)圣坛右侧紧挨着圣坛的地方,安放了10年之久。可惜事实并非如此浪漫。罗德里戈实际上和其他许多的军事冒险家一样,只不过他在其事业上取得异常成功,在获得丰厚的利润后,最终又成为统治巴伦西亚(位于地中海海岸的小国)的国王。如果熙德晩出生50年,即在年而非年出生,他的事业便不可能如此成功。

原教旨运动

在11世纪中期的某一段时间里,摩洛哥南部一个松散的柏柏尔人联盟,在短短的几年间便发展出了一场宣扬最严格伊斯兰教义的原教旨运动。他们自称为穆拉比吞,我们则称呼其为阿尔摩拉维德人。这些人建造了伟大的城市马拉喀什,征服了摩洛哥北部和阿尔及利亚西部的大部分地区,之后将注意力转向西班牙。年,他们穿过海峡,并在巴达霍斯附近的萨拉卡将莱昂-卡斯蒂利亚国王阿方索六世击败。接着,他们很快将所有穆斯林塔伊法政权,连同许多刚在几年前被基督徒夺回的城镇一起肃清。在这个世纪末,安达卢斯再次统一,但却第一次和北非一起处于一个极其粗鲁且狂热地不容异己的政权治下。

不过所有的人都很幸运,阿尔摩拉维德人的统治时间很短。他们有着一个极大的弱点:作为统治庞大西班牙-非洲帝国的一支小型柏柏尔少数民族,他们很难获得真正的忠诚。他们试图依靠自己的军队控制住西班牙,同时强迫由大量基督徒组成的卫队守住北非。但在他们于年在萨拉戈萨负于阿拉贡国王阿方索一世仅7年后,在阿特拉斯山脉又崛起了一个更加狂热和彻底的原教旨主义宗派——阿尔摩哈德人,而且他们很快便公开谋反。接下来的内战持续了将近25年,直到马拉喀什于年陷落才告结束。之后,阿尔摩拉维德人的统治也很快便面临土崩瓦解。

安达卢西亚的宗教之争

获得胜利的阿尔摩哈德人穿过海峡。直到12世纪末,他们还能像自己的前任一样,将首都位于塞维利的国家牢牢控制住。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自己的力量已经衰弱到不得不撤退的地步。这一次他们的敌人不再是哪个伊斯兰教派别,而是伊比利亚半岛上三个主要基督教王国的联军:卡斯蒂利亚、阿拉贡和葡萄牙。年,卡斯蒂利亚国王阿方索八世在拉纳瓦斯-德托瓦萨贏得了一次重大的胜利,有效地使西班牙基督徒得以巩固其优势。之后,阿方索八世的孙子斐迪南三世继续其事业;斐迪南三世在位35年,其间他收复了安达卢西亚的许多地区,包括卡塔赫纳港,甚至有时候(如同年在塞维利)——竟然驱逐了所有的穆斯林居民。到这个世纪中叶,穆斯林西班牙只剩下格拉纳达一个酋长国。基督教收复失地运动是势不可挡的。

褊狭的阿尔摩哈德人也造成了一个有利影响:许多犹太社团和莫扎勒布社团发现自己生活在缺乏宽容的状况之下,于是便纷纷逃往热烈欢迎他们的基督教王国阿拉贡和卡斯蒂利亚,其中包含像迈蒙尼德和阿威罗伊那样影响遍及整个西方世界的哲学家和医生,以及许多将自己定位为阿拉伯语专业翻译的次要知识分子,他们转译了相当重要的阿拉伯学者文集——到当时为止,西方对这些著作依然一无所知。这些人很多定居在了托莱多——在民众一片欢欣鼓舞中于年被收复。在那里,他们享受着国王亲自的资助和鼓励。

格拉纳达酋长国由此又延续了两个世纪之久,直到年才灭亡。但此时正是评价伊斯兰教影响的合适时机:首先是伊斯兰教对西班牙的影响,其次是穆斯林西班牙对西欧其他地区的影响。在文化方面,毫无疑问,西班牙获益极大。通过和伊斯兰教的密切接触,西班牙人的思维大大拓展。这也促使欧洲的学者涌入西班牙。欧里亚克的热贝尔——未来的教皇西尔维斯特二世并非唯一一个因渴望获取大陆其他地区所没有的知识,而穿越比利牛斯山脉的中世纪学者。数学、医学、地理学、天文学和物理学在基督教世界仍然深受歧视。而在伊斯兰世界,它们达到了古希腊时代之后又一个高峰。任何这些学科中潜心钻研的学者都能感受到安达卢斯的吸引力。因为过去翻译的基础科学著作数量很少且不准确,所以他们甚至可能要承担起学习阿拉伯语的艰巨任务。伟大的英国学者——巴斯的阿德拉德成功做到了这点。他在12世纪初佯装为一名穆斯林学生住在西班牙,并于年前后出版了第一本拉丁语版本的欧几里德《几何学》——翻译自希腊原著的阿拉伯语版本。

然而另一方面,三种不同的激进信仰共存于一片土地下,也正是它们不断遭受痛苦的根源。阿拉伯人最初的征服带来大量不必要的杀戮,长期而痛苦的收复失地运动则带来更多。此外,虽然普通百姓在日常生活中相处甚好,但无论是在基督教国家还是在伊斯兰国家,他们都未被一视同仁地对待。先知的训谕要求所有虔诚的穆斯林把“圣书之民”基督教徒和犹太教徒视为他们的兄弟,但在现实中却很少能如此。年,在格拉纳达发生了一次针对犹太人的大屠杀。年,在摩洛哥,大量的基督教徒被卖为奴隶。据我们所知,基督教团体未犯下类似级别的杀戮罪行;但无疑犹太人和穆迪扎尔人(基督教统治下对穆斯林的称呼)都被基督徒蔑视为二等公民,并常常成为即使不是迫害,也至少是歧视的对象。

当我们考虑伊斯兰西班牙曾经做出多少贡献时,令人惊讶的是,它并没有对西方基督教世界产生很大影响。这似乎可以归结为几个原因。

首先是宗教,中世纪的基督教国家对所有的异教信仰都极端憎恨。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接受犹太人,主要是因为犹太人一直住在基督教国家,并做出了贡献。此外犹太人没有自己的国家,他们一般在日常生活中会使用当地人的语言。安达卢斯的穆斯林完全不同。他们鲜为人知,甚至不被理解。其语言令人费解,而且居住在最遥远的欧洲尽头——比东地中海偏远得多。而在东地中海,拜占庭帝国形同一块巨大的文化和商业磁铁,不仅吸引了一个大陆的学者,更有来自三块大陆的商人、政治家和外交官。在早期,人们担心伊斯兰教徒会踏上征服世界之路;而一旦穆斯林退回到其相对适度的边界后,听任其实行和平而无威胁的策略,这是非常明智和谨慎的做法。但在当时的基督教徒眼中,穆斯林始终充满了罪恶,所以基督徒永远也不会对他们产生真正的兴趣。

结语:

最后,本着:“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的精神天主教还是彻底地把穆斯林驱赶回了北非老家,实现了西班牙宗教的再征服运动,完成了去伊斯兰化,这是世界上仅有的一次,是伊斯兰教扩张史上罕见的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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